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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交集和建构延续---陈亮专访庞永杰

2012-1-11 01:56| 发布者: 非白| 查看: 832| 评论: 1

摘要: 精神交集和建构延续 书法与当代艺术的对话和反思 陈亮专访庞永杰 陈亮:首先预祝您和张培元先生书画联展圆满成功! 因为毕竟我们是书法媒体,所以决定要采访您之前,我们有很多的思考;也因为是书法媒体,我们更有责 ...
                                                                                  精神交集和建构延续

书法与当代艺术的对话和反思

陈亮专访庞永杰

 

陈亮:首先预祝您和张培元先生书画联展圆满成功!

因为毕竟我们是书法媒体,所以决定要采访您之前,我们有很多的思考;也因为是书法媒体,我们更有责任和活跃在当代艺术界的先行者进行这种对话和对接。因为写书法的人对搞当代艺术的有很多的不解甚至误会,这种狭隘导致书法家在当代艺术界中严重失语,也许因为观念、眼界和书法人自我的封闭性有关。很多情况下不愿或者没有能力去跟领导前沿的文化对话。另一方面,书法自古以来,一直都属于传统文人士大夫文化的范畴,当下我们很多写字的人,经常把书法限在这个封建的范畴里不能自拔。除却繁杂的技法和所谓神韵的追逐外,艺术所需要的时代性、书法制高点的追求几近虚无。而相反,从当代艺术中我们看到了很多向您这样表现现代人健康、通融的世界观的有力作品。包括像您作品中所传达的中国传统哲学中的普世精神,您本人宗教式执一的艺术主张,都会给我们很多的书法人、处于消费主义浮华本相下千千万万的艺术盲从者带来思考,或许还会催生书法表现的另一些可能。另外就是九月十日“永和元年”书画联展在即,而跟您联展的对象是我们书法圈众所周知的“隐者高士”张培元先生,这种组合,少见而不怪,因为彼此作品对东方精神的阐释是殊途同归的,尤其在凌乱的、充满解构的当代文化语境下,你们的追求显得尤为难得和纯粹。

庞永杰:呵呵,谢谢。

陈亮:我们更多的想从书法的角度切入,来倾听和探讨您对传统文化在当代的理解。首先我们想知道的是您所认为的书法在当代的本体地位和意义是什么?

庞永杰:因为我小时候在山东农村长大,传统在那边的影响是很大的,等到出来了以后,才感觉到这种东西的深入内心。我小时候在农村看到很多的年画、邻居写对联,书法在我们山东普遍率很高,基本上文化人都能写。然而,我小的时候还是比较排斥这种传统的。上初中的时候,自己画着玩,可能就用了一些年画的笔调,而真正学的时候,是按西画学的。我大学读的是师范,也有一些关于西画的教程,它是和国画平行地走的,后来到美院、来北京后,大约在96年才感觉到自己内心和骨子里对传统是由衷地喜欢。日本的、印度的包括很多亚洲古代的壁画和民间艺术,都有了一个系统的学习后,感受到这种传统力量的强大。而对于书法,因为以前离得比较远,我比较反感的就是,随便一个写字的,都是什么院长啊、大家啊,随便从县城里面拉一个写字的,都是获过什么金奖、状元的,我不知道这些金奖是从哪里来的。我们画了这么多年画,也没有什么奖,这是一点。再一个就是,和年龄有关系吧,随着年龄的增长,对传统的理解和原来比是有变化的,书法是很深奥的,它和西方的抽象艺术是一脉相承的,抽象的东西是一种纯精神的东西,只不过它可能比较含糊,也比较高深和有学问,所以也有很多人拿这个坑蒙拐骗,但是还是有一帮子人是真正做学问的。

陈亮:之前,咱们一起到过西安碑林,和您在一起的过程中,我很深刻地感受到您对传统艺术元素细节的关注。比如在碑林的汉代画像刻石馆,我看到您细心数佛像下面莲花座的花瓣有几个。而今天站到您的作品前,扑面而来的是简约、圆融、神秘的博大气象和东方气息。作为写书法的,我首先联想到的是这几个词:汉唐,颜楷,摩崖刻经,民间年画,北朝造像,敦煌壁画,日本浮世绘,当然可能还有我没说上来的。我们想知道的是您通过对这些古老艺术元素或形象的提炼或承接,想要表达什么?

庞永杰:这些传统的东西其实是我们骨子里就有的,几千年历史中的经典肯定是适合人类发展的,因为它们是每个时代的至高点沉淀的结晶,我们人类传统中,为什么要讲文化传承,到了几千年后,可能我们理想中会有几千年血脉流通这样的延续,包括文化基因。像美国一些研究东方人类的学者,他们就设想人一生下来的时候,会不会把文化基因一起带出来,包括生活过的环境、包括你的黄皮肤和黑头发,这种传承跟自然是很协调的。西方也是,中国几十年一直学他们,后来我们发现,其实是可以世界一体的,我们站的角度可以不同,比如你是黑人,你的东西肯定有黑人世界的血脉。在世界一体化的层面来追求多元,这是一个立足点。再一个是中国传统的一些精髓,它反映的就是人和自然、社会的一种和谐、对比关系。我追求的更多的可能是这些。

陈亮:当代很多人写艺术批评或者艺术家写创作自述。很多情况会陷入到这样的尴尬:刻意寻觅理论支撑和载体,而不是执一地追求某种精神。这在书法圈很常见。我认为好的作品是追逐心性而不是寻觅理论支撑的结果。您的作品就是个例子,显现在我的面前,天空、大地、生命和时空就是载体,东方精神就是支撑和理想。您是如何实现这种追逐的?

庞永杰:年轻的时候也是,也有痛苦,可是也有一种潜意识。艺术家最珍贵的就是,每个人的品质不同。所谓的潮流,这个潮流你不适合,但是每个人在追这种潮流,我不属于这一种,不太愿意去做那些,我就会按照我自己的方式去做,可能刚开始也很困惑,也很不明确,但是潜意识让你这样走,经过这么长的时间就会慢慢地明确,越来越接近心性,表达的气息和精神也越来越接近自己的追求,这一点和书法是相同的。跟当代的接触,有的东西可能比较直接,有的东西可能比较含蓄,艺术有各种方式,包括书法也是。它含的东西不一样,就是我们所谓的气息吧。就比如理论支撑,实际上作为艺术家,他都是很孤独地在走。所谓的理论是一种过去的定性的东西,他是套现有的这些东西。实际上真正好的东西,他都是冲破这种壳,然后生发出一种新生的力量,一种独立的东西,就是历史上没有的,但是你通过学历史,对历史上和现代的一种结合,这种东西刚出来的时候,可能是不合规矩的,也没有理论框架,但是你坚持,坚持到最后自然会形成你自己的东西,来影响到别人。

程安:一开始肯定会有一种这样的东西,只是比较模糊或者潜意识罢了。

庞永杰:对,这就像你们写书法,像陈亮写北碑,可能因为这种喜好和心理的潜意识,会继续探索下去,逐渐经过十几、二十年。并不是说现在流行什么你去主动适合什么,比如现在流行所谓二王、参加什么国展、金奖银奖什么的。油画也是,很多人为了参加双年展,去盲目追逐,失去本心,完全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东西,关键要真诚。是不是从内心深处生发出来的,这个最重要。

陈亮:前提是必须要有这个东西、这种欲望。

庞永杰:对,出现一种新的精神必须要有个性的发挥。现代文明关键还是个性的发挥。我们讲民主,就是每个人的东西都是不相同的。对于一类东西,每一个人都会有自己独有的理解。

程安:艺术需要的还是这种多元化。

庞永杰:其实社会也是如此,个体的东西很重要,不要因为强调社会性把个体忽略了,它们之间要有一种平衡关系。一种和的感觉。

陈亮:是的,虽然潮流的东西和我们个体的东西可能有交集的部分,但是大多数情况下还是应当保持距离的。我前几天翻看您的资料,看到您在文章中写到这样的话:与近逐和拷贝现有成功的趋炎附势保持距离,与沦为装饰的抽象和沦为符号的量贩式绘画保持距离。锋利而严明。与当代艺术的聒噪拉开距离,而这种距离的保持,恰使您的作品吹来静穆、安详之风。而在书法圈,很多人也需要这种距离。很多书法人为了展览、市场紧随时风,为了卖相、别人的点头,不断程式化、量贩化,一盲引众盲,愈演愈烈。您是如何保持这种独立性的?跟您的经历和性格有关吗?

庞永杰:这句话是我十年前说的,当时也刚形成自己的东西,那段时期也很困惑,不像现在这么多元。可能当时只有一种形式,叫当代艺术或者前卫艺术,也就是说我们搞的艺术不是艺术,来自于这样的困惑。还有就是所谓的绘画死亡了,那是十年前,都说不能画画了,画画就代表死亡了。中国的社会,从五四运动起,它都是一种激进性的,它的激进是形态或者革命的需要,但是它也特别单一,它在前进的时候丢掉了很多东西。当时我就反思,绘画到底死亡了吗?那时候音乐界也是,有一个音乐家他静坐两分钟,就说这是最前卫的音乐,假如都是这样的话,那肯定音乐也就死亡了。音乐肯定是声音构成的美,绘画也肯定是色彩、造型的美,这是我思考的问题,它肯定不能离开它本质的东西,如果离开它本质的东西,人就不成为人了,按这种那个说法,人再发展,就变成了怪兽,它把人最享受的东西抹杀了,当时我就思考,所谓的前卫艺术,我会跟它保持理性的距离。

程安:那之前您跟这些消极也是保持距离的?

庞永杰:无论当代和传统,它都有极端和消极的一面,我是跟这些东西保持距离的,我们需要的是精髓的东西,需要好的东西。

程安:大概是什么时候您对您所认为的真正的传统感兴趣的?

庞永杰:95、96年开始喜欢的。

陈亮:当时已经转到这儿了吗?

庞永杰:没有,一直都在探索。我是从写实一下子过渡到表现,德国表现主义的东西多一些,它有很多东西跟中国的写意是相通的,只是立足点不同。德国表现主义有抽象的基础,这就类似于中国的书法,它纯精神的东西多一些,需要长期的修养,是养成的东西。并且有哲学思索和支撑在里面。

陈亮:但是我感觉,很多写字的人,大多情况下容易把自己囿于封建士大夫文化的桎梏之下。您感觉呢?

庞永杰:我觉得在文艺复兴时期,最重要的是那个时期的古代精髓是可以继承的,但是现代社会给予我们的民主和自由的东西也要有,这需要我们有机地去结合。包括我看张老师(张培元)的东西,他的字在一个展览中,一下子就跳出来了,他跟现代结合得很好。他把他所体悟的现代精神表达出来了,他虽然出自于传统,但是变得非常好。昨天德国画廊的一个老板还说,他的东西在德国肯定很受欢迎,德国人可能看不懂传统的文字,但是他的东西中所表达的心性、现代社会中人的独特感觉,他们是看能够感受到的。

程安:书法和德国抽象画有相契合的地方,好的艺术彼此也有相契合的地方。

庞永杰:对,好的东西肯定有相契合的地方。包括我刚才看周先生的《痴叙帖》,感觉是非常好的。所以我说无论在哪个行业,都有一批人在默默地做,而且做得非常好。可能传统理解当代艺术的时候,看到的负面的东西比较多,实际上真的很优秀的也很多,无论做装置、做行为。

陈亮:我们往往会看到一点,然后否定全局。

庞永杰:就像我们看书法一样。刚刚一开始就看到大街上那些负面的东西,认为就没有好的书法。实际上不是那个样子。

程安:是什么样的机缘促成 “永和元年”这个展览的。

庞永杰:我跟张老师是一见如故,经过这么多年的接触交往,我们之间有很多共同的东西,然后共同就有这么一个期望。这个“永和元年”来自于,张老师号“永乐公”,我叫“永杰”,刚好“和”起来,“元年”就是刚开始的意思,以后或许还有三年、四年、七年、八年的。我们就是希望把优秀的东西传承下来。中国社会现在更宽裕、更多元,既能接受现代的东西、又能接受传统的东西,比如我们使用的家具,这是西式的、这是中式的,结合起来也许更好。

陈亮:这其实和形式没有多大关系,更多的是内在精神的同一性。

庞永杰:对。

程安:那您是怎么看待现代书法的?

庞永杰:现代书法也是一种尝试吧,关键是艺术家是否是从真诚出发,不能谈的过空过大,无论是什么东西,谈的过空过大,就会出现一些问题,因为做艺术,需要扎扎实实地去做,需要去养。

陈亮:现代书法的当事人,您应该都知道吧?

庞永杰:都知道的,很多很多,包括宋庄的魏立刚他们。关键是传统的东西很容易做出一种效果来,但做到很高却很难。这里边有一种模糊性,不像是西方的一是一、二是二。放在第一位的其实就是真诚,包括形式探索。我可能下一步会去尝试一下,但是肯定是抱着已有的心态,不会刻意而为。艺术必须要有所创新,创新才会有意义,写书法也是,所有的艺术都是,比如学习山水,把宋四家临的再好是没有意义的,如果在这个基础上,出现你的风格,就会有意义。创造是艺术的第一位。

陈亮:这里的创作包括自己的语言和时代的语言。

庞永杰:对,结合在一起就是你自己的,具有前瞻性的东西。

陈亮:这个时候,别人看你的东西也会有更多的理解。我记得您有一个个展,名字叫做“能指得快乐”,我们知道“能指”是瑞士索绪尔的符号学的概念,您是如何理解这个“能指”的?

庞永杰:在这里它可能更多的是视觉性的东西,在西方的世界里,包括建筑、设计都会有这种东西,这很重要。而在中国强调更多的是意境,比如现在西方的展览可能更强调展览的空间性,包括环境等。比如前些天在草场地的一个展览,故意把草地掀起来一点,把形式做的各种各样。这在当代艺术中是很常见的。

陈亮:我认为当代油画可能会比书法发展的更快一些、更健康一些。书法里面同质化的东西太多了。

庞永杰:对,因为油画这一艺术形式就是这样的,就像前几天我们几个人的展览,基本上每个人的东西都拉得很开。但是也有很多模仿的或者投机取巧的东西,圈内是不认可这种的,因为有别人的影子,没有形成自己的风格,没有拉开距离,这些东西都是很没有意义的。

程安:但是书法却不是这样的,你跟古人或者跟某个时贤接的越近越受到大家的欢迎。

庞永杰:是这样的。像现代书法,它可能会把古人的精髓去掉。我也和张老师探讨过这个问题,这个精髓的东西可能被拉开或者继承,就是说这个东西不能舍本求末,不能被搞得过于凌乱和空虚。

陈亮:就像现在很多时候在讲解构,在这样的文化语境下,有很多潮流的因素在里面。

庞永杰:我们讲解构,它的根本问题还是要建构,因为要建构必须先解构,就像要建设先革命,作为艺术家要形成自己的艺术体系,必须要经过破以立的过程。

程安:也就是说解构是有积极意义的,甚至是不可或缺的。

庞永杰:中国传统哲学讲破以立,要出新必须破以立。解构的理解应该很宽泛,也就是说你自己的东西你不满意,你肯定会把它破掉,来建设你新的东西。整个社会也是这样的,为什么要讲改革,是因为要改掉不合理的东西,这也叫解构。解构现在基本上成了现代艺术的一个代名词了,我讲的建构,就是重新寻找传统的精神力量的过程,这就是建构的力量。包括宗教的、人格的底线、人的品质,这是中国现代社会最缺少的,缺少的就是这种建构。也就是说人基本的一种形态需要有底线、需要有品质、需要一种反思的能力。包括善与恶的建构,这和西方世界不同,在中国的传统里,你这个人真诚就可能会被认为是善,虚假就是恶的代名词。

程安:看您的工作室里堆了很多练习过书法的纸张,书桌上也有很多历代碑帖。

庞永杰:我最近一直在写,字帖感觉太少,改天再去买些新的来。我感觉练字是对我艺术的促进,能更深入的了解一下传统的精髓,对我的绘画、雕塑带来更深入的思考。

程安:这里面您最喜欢那些碑帖?

庞永杰:好的东西都喜欢。

陈亮:我看写颜真卿更多一些吧。

庞永杰:其实也不多,我感觉颜真卿的作品有一种正大之气,但是可能感觉它过于标准了,魏碑的东西就很古朴,苍茫。也不一定说唐以前的东西就都好,我觉得还是得发展,发展了才有意义。每个时代都有它好的东西。它必须跟时代结合,继承一些东西,发展一些东西。否则照猫画虎是没有意义的。

陈亮:那您觉得历史的淘洗公正吗?

庞永杰:每个历史阶段他都有好的东西,经过历史的沉淀,基本上留下来的东西都是好东西。

陈亮:那些被历史遗忘的但后来又引起部分人兴趣的民间的东西,您会关注吗?

庞永杰:民间的东西也比较系统,在民间能够留下来的东西也是好东西。
程安:那您为什么不跟画国画的在一起办展览呢?

庞永杰:画国画的,可能还没有看到好的、合适的,也可能是一种机缘吧。就像我和张老师。互相都比较认可。

陈亮:其实机缘之外,还有一种对比,比如形制上的,您的作品肉多,张老师的尽是骨。

庞永杰:可能是一种互补吧。呵呵。

程安:但是精神的追求却是一致的。

庞永杰:张老师的作品,我从内心里面感觉,他也是沉积了很多东西,并且和当代的结合,很有意义。中国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放开思路,更宽容地去看待这个世界。整个世界就需要这种安静、祥和,不那么急躁,不那么高速,不那么高产量。

陈亮:对,高铁都出事了。

程安:现在书法的展览遇到这样的问题,千人一面,都很像,拉不开距离,甚至捂住落款,不知是谁写的。

庞永杰:这对于外行的来说,这是不好理解的事情,你看不出来写得好坏,谁的风格。油画里面这些事情就不会出现,因为油画强调的是个性。也作为人的状态来说,模仿别人多累,一辈子活在别人的枷锁里面,自由发挥心性的东西没有,而恰恰这是最关键的。比如我的作品,别人模仿,也模仿不像,刻意强调模仿和同一,就忽视了心性的表达。这也是符合现代人的一种自然表达。

陈亮:可能越精熟的东西淘汰得越快。像您作品里的形象,感觉是人没有进化成功一样,手脚失去了劳动能力,优秀的书法作品也存在潜在的可挖掘性和继续创造性,但是洽恰是这些带来了一种更大的美。您是怎么理解的?

庞永杰:也不能这样说,就是它的气韵跟中国文化的东西是一样的。书法,包括当代艺术都是这样。这点你可以从魏碑里面感受到这种精神,也就是拙,这种最基本却又很复杂东西,最后单纯到几个点。什么是最高级的东西,可能这几个点里面包含有拙朴,最适合这个人的那方面。比如一个人花言巧语你觉得不真诚,但是如果他比较沉稳安静,可能你会更容易信任他一样,这个形态表达人的状态,社会的状态,为什么说华丽的东西很靓的东西感觉俗气。就是这种感觉。

程安:对。

庞永杰:比如说有人大鱼大肉身体反而出问题,可能是粗茶淡饭更自然,所以艺术的反映就像社会健康的反映一样。

陈亮:我们可能更多地看到市场推出来的东西,包括很多表现性的,故意把性的器官放大,生殖崇拜的那种东西。除此之外给我们直观感受是当代艺术价格标的很高,更多的感觉是很聒噪很凌乱。 

庞永杰:当代艺术价格标的很高的原因可能是金融基金的介入,它们要赚钱,跟着社会的发展,就要炒。社会到这个层次,比如说有钱人拿几百万去炒,在这个基础上的炒,跟艺术的水平高低没有多大关系。往往认为比如上千万作品是最好的。实际上水平是差不多的,甚至可能就值几万块钱或者卖不掉。完全有可能。只不过现在中国评判标准很单一,不像西方有博物馆、美术馆,他们美术馆跟博物馆很多是民间的,完全不是那么商业,它可能沿着一个体系去收藏。他可没中国这么浮躁。中国整个浮躁也表现在艺术上。完全是一个炒作市场,没有收藏市场。这样艺术家也很尴尬,有画的不错的连饭都吃不上。价钱没法比量的。特别有些艺术家不太会做市场,越这样越不好。

陈亮:油画靠炒,可能在书法圈官本位比较多。

庞永杰:是这样的。没有形成收藏体系,包括很多书法收藏也应该有非常专业的美术馆,收了以后不是为了卖,可能会把一些闲钱用到艺术收藏上,然后奉献给社会,开放让大家去参观,学生去参观,提高人们普遍的修养。他有时候跟庙堂宗教是一样的。都是一种公益性的地方

陈亮:中国现在缺少这个。

庞永杰:对。但现在会比前两年好点。

陈亮:现在当代艺术应该是比较好的吧?包括现在的宋庄。

庞永杰:现在硬件有了,软件还没有。这是一个壳子。

陈亮:书法就别说了,基本上是先看作者再看作品,某某体制内官员的垃圾好卖,真正写得好的作品看都不会看一眼。

庞永杰:实际上很多人不懂,虽然有书法基础,但是懂的人很少。在西方不一样,看你画好就买,不太注重简历。在中国的话要看你是什么理事、会员,这是非常可笑的。吴冠中说:一个艺术家必须死掉两代人以后才能体现价格。人为因素比较多,特别是当了什么官,当了什么美协主席,或者什么书协主席,这成了一个标准,副主席、理事然后一级一级分出。我也常听到老家的谁谁想要什么欧阳中石、启功、沈鹏,除了这些别的都不要。他们围绕着送礼,跟中国的腐败社会有关,拿这当钱使着。看名气,有的可能连打开都没有看过作品。这点西方是比较健康的。人家都有博物馆,不管大小都是当地的有钱人做的,然后买真正好的东西放着开放,可能会收几块钱象征性门票维持运营。这样比较健康。

陈亮:昨天我和程安看您的简历,您参加的展览很多都是非官方的展览。除了90年的山东青年美展。

庞永杰:真正的书法能到这样就健康,脱离开国展的体系,像我们也有美展,但不都是美协体制内的。而体制内的,很多都是为了应付展览画相应的题材,但我们完全是按自己的方式去走。这才是真正的健康。在西方没有官方体制这一说,完全是一体的。这是中国特殊形态出现的这种体制,在西方也没有类似于美协、书协的团体。如果你是艺术家,但很贫穷,你就可以申请政府救助。甚至做一个艺术项目可以申请这个钱。西方国家不会养那些个协会、画院的。

陈亮:像画院其实有很多是懒汉,很多人的东西不行。

庞永杰:真正的艺术是经过挤压的,真正表达社会真实的一种声音的,才能留下来。

陈亮:现在美术界可能会好些,对于美协办的展览,不像前几年那样趋之若鹜。我看过徐冰写他的七十年代,那个年代他一直等着观看那个人人向往的美展。现在多元化和自由化了,美展在那个时代的意义已经过去了。但书法界就不一样。最近的十届国展,大家的关注趋之若骛。这种心态和这种意识形态是有关系的。

庞永杰:对,先买你的东西得先看你得过金奖没,要不就像刚开始所说的要有职位。当代艺术不太会在意这个东西,更多的是看艺术的本身。

陈亮:这跟书法本身有关系的吗?跟书法归于传统文化有关系吗?

庞永杰:也有,传统文化消极的一面吧,真正好的东西是真实的东西,即艺术表达社会真实的东西。

陈亮:可能书法人更封建传统或者江湖一些。

庞永杰:怎么说呢,我感觉搞当代的实际上对传统文化是比较了解的。相反搞传统的反而不了解。

陈亮: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庞永杰:因为搞当代的基本都受过正规的学院教育,并且他们的接触面比较广。包括对西方的、中国的传统的哲学。这是必修的一个课程。当然不像搞传统那样会背。但他是理解的,可能把这精神继承了下来,理解的角度不同。传统可能太过于非要按着格式去背,就像一篇文章理解他精神就够了,没必要背下来。

陈亮:所以我感觉五四之后书法没什么大的发展,就是民众基础比八十年代好些,但是水平感觉慢慢是往后退了。

庞永杰:我这两年接触的几个搞书法的,他们力图表达这个时代的的东西。等到几十年后看到这些表达时代的东西。就是他们最好的东西。但这样的人毕竟还是少数。

陈亮:如果大家都好的话,肯定这个好就更好。

庞永杰:就是有个基础吧,现在这个社会说繁荣是大的繁荣,他基础性的东西会推高,永远是个金字塔形。像建筑、雕塑一样表达的社会形态,只不过他有五十米高或者一百米高。

陈亮:他的地基,就是所依托的母体。

庞永杰:关照艺术,沉下心来做自己的东西,这是比较好的。

程安:回过头来,我们想知道您是如何走上绘画这条路的?谈下您从艺的历程。

庞永杰:我生长在农村,小时候自己画画自己都没有印象,在同桌的书本上画满了东西,那时不知道“美术”这个词,上五年级开始临摹年画岳飞这类东西,差不多一临摹都能临摹地像,线描什么的都很容易上手,上初一到县城里去学,那儿有美术老师,每星期两节课。

陈亮:那时候家里人支持吗?

庞永杰:刚开始不支持,学画画的,数学肯定不行,然后他们看画的还不错,后来去开封那个叫金古斋的地方买了画板。上高一那年考了全地区前几名吧,一入门是比较快速的。那时美院难考,几个省才出一个。后来进修功夫是练出来的,画画的功夫也是练出来的。我大学的四年时间基本上每天一张素描头像,大年初一都没间断过。然后上山师本科,两年期间基本每周星期六到火车站画一夜速写。画了几千张速写。毕业后有工作单位没去报到,扛着包到美院进修。那时候圆明园就一、二百人,都是比较敢闯的。当时查暂住证啊什么的,外地人比较排斥,在一种对抗中,实际本身没有对抗,但是社会挤压你,你没办法。

陈亮:那时候东西也比较灰暗吧。

庞永杰:当时在圆明园时期,我在中国美术馆做了个个展,十几张大画,全是表现主义的那种。05、06年做完展览之后,思考从传统入手,探索一些东西。

陈亮:那时候也比较艰辛吧。

庞永杰:那时候画廊机会比较少,就是所谓的使馆艺术,大使馆那些人很便宜地买当代艺术,钱很少,几千块钱一年吧。

陈亮:那什么时期开始形成这个形象。

庞永杰:就是慢慢变,一点一点地变,艺术家有些东西是推敲出来的,你觉得还能往里做,你就往里做,你做不下去你自己就会改变,觉得有可做的,就越做越深刻、深沉。能往深里去了,就觉得有意思。

陈亮:这和写书法也是一样的,比如学二王,有的人永远是皮毛上的东西,越写越写不下去;而有的人建立起自己的书写体系了,越写越有劲,越有意思。另外就是我们书法网接下来可能要做每月沙龙的活动,对于这些问题,把从事各种艺术形态的人聚在一起,进行更深层次的商榷。

庞永杰:这个应该是真正的艺术探讨。像当年法国的库尔贝,被人驱赶后,在街上旁边的小沙龙成就,而学院派和官方机构就没有影了。沙龙里生发出来的是真正有生命力的东西。新的东西刚出来的时候完全是不被接受的。就是几个人激发出来的。

陈亮:像星星画展。

庞永杰:是的。我的东西几年前中国人完全接受不了,现在慢慢有人理解了。我们很多的东西反而东方人理解不了,西方人能够理解。这跟五四运动是有关系的,五四运动就是把传统的东西全部割裂了,我们一说传统就说它不好,完全是一种排斥性。为什么不能用传统的东西做一些事情呢?整个骨子里都是排斥。但是优秀的艺术家他就很包容,像蔡国强等,他在他的契合点表现得很好,所以他是大师。很多的装置我们一看就忘,但是他的就不一样。表达社会现实的东西从作品中反映出来,从你的本质出发是非常成立的,那就行了。不能随盲。出现了装置,绘画就死亡了,并不是这样。只是多了一种形态罢了,行为也是。出来一种艺术形态,艺术就更丰富了。书法完全可以借鉴这些东西,不要去拒绝新的形态,比如现代书法等。


漂亮

酷毙

路过

握手

雷人

鲜花

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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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游客 2012-1-15 08:59
学习。受启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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